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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新京报)再造天使:直击小桂花接受80分钟唇裂修复手术

2012-10-12

手术结束后,医生将小桂花抱出手术室,交到“妈妈”手中,刘启宣上前探望。新京报记者 秦斌 摄

记者直击小桂花接受80分钟唇裂修复手术,嘴唇外观恢复正常

  这一天终于到了。
  从2011年5月15日凌晨4点,在那个空旷的街道上捡到弃婴小桂花的那一刻起,环卫工刘启宣做梦都想着这一天的到来。“我的梦想,有一天小桂花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笑,不用遭受异样的眼光。”
  小桂花的嘴唇,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,裂成了三瓣。不光是嘴唇,甚至包括上颚,也有大面积的缺失。这是最重度的唇腭裂。因此,在她开心大笑的时候,你甚至不觉得这是一个笑容。
  昨天上午,距离被生父母遗弃后的第514天,小桂花将迎来自己的“重生”。
  被推进手术室
  昨日,对刘启宣和王解良夫妇显得颇为漫长。为了手术,小桂花没吃东西,没喝水。同样没吃没喝的,还有刘启宣夫妇,他们吃不下。
  8点55分,护士拿来葡萄糖注射液,针缓缓插入脚上的血管,1岁零5个月的小桂花没有哭闹。
  250毫升的葡萄糖液,将为小桂花补充体内的液体。液体一滴一滴地淌入小桂花的静脉。“妈妈”王解良紧张地守在一旁,她轻握住小桂花的手脚,仿佛握着易碎的宝贝。
  输液用了70分钟。此时,刘启宣抱着另一个弃婴小海燕,在病房过道里频繁地走来走去。碰见一位医生,就要上前问几句。
  这会儿,一位护士来接小桂花,在手术室门口,小桂花被交接到医生手中,抱进手术室。
  10点10分,那扇浅绿色的手术室玻璃大门关闭了。
  在大门一边,一向镇定的王解良突然有些失控,“我的桂花会没事吗?我的桂花会没事吗?”她望着玻璃大门的方向,反复重复着这句话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  嘴唇上的创作
  而大门另一边,重塑天使的行动,有条不紊地启动了。
  主刀医生,是嫣然天使儿童医院里,唇腭裂手术次数做得最多的主治医师靳绍锋。他曾是另一所知名医院的整形专家。这次,他将为小桂花完成天使的转身。
  10点15分,麻醉师将一个拳头大的透明面罩套在小桂花脸上,分秒之间,吸入麻醉剂的小桂花,陷入沉睡。
  小桂花的三瓣上唇,两边的瓣最厚最丰满,各约2厘米;而中间的那瓣最薄,最脆弱,仅约1厘米长。然而,这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。因为两个唇峰以及中间凸出的唇珠,都集中在其上,它是嘴唇是否美丽的关键。
  “唇裂修复手术,更像是医生对嘴唇创作的过程,如同一次作画。没有艺术感的手术大夫难当此重任。很多大夫的唇裂修复手术,在缝合后,唇峰不对称。”嫣然天使儿童医院的主治医师包楠说。
  10点18分,靳绍锋拿着消过毒的牙签,蘸着“亚甲蓝”在小桂花的嘴唇上开始“创作”。亚甲蓝,是一种生物染料,深蓝色,对人体无害。
  靳绍锋在中间的唇瓣上小心翼翼地点了三个点,依次是中间的唇珠以及两边的唇峰。在这三个至关重要的点,犹如画家作画时先行勾勒出的轮廓。
  随后,他开始在三瓣嘴唇的其他部位点上小点,或勾出线条。它们,有的将是手术刀操作的轨迹,有的是割裂与缝合时要参照的“坐标”。
  而后,他推动针管,一种能止血的麻药被推进每一瓣嘴唇。这意味着,更精密的“艺术创作”要来临了。
  Z字形“招式”
  10点27分,靳绍锋拿起刀片长约4厘米的手术刀。这既是他的“武器”,又是他的“画笔”。
  “经验丰富的主刀医生,在即将实施手术的第一刻起,脑海里就在飞速运转了。在想怎么构建,怎么最大化地利用每一寸肌肤、每一片唇瓣,这
  是一个再造天使的过程。”主治医师包楠说。
  停顿几秒后,靳绍锋出招了。他先瞄准右唇瓣。刀片沿着之前的描线,准确地切开皮肤、黏膜和肌肉。他所面对的,是一块仅约2平方厘米的创作区域。每一刀,都果断而坚决。
  嘴唇内,不断有血渗出。靳绍锋拿起一把“电刀”——双极电凝,一把如同镊子的工具,对准出血点。“嘀”的一声,组织立即被固化,血止住了。
  薄如柳叶的手术刀和手术剪一边切割,“电刀”一边止血,嘴唇的皮肤、肌肉和黏膜依次分离。在剪开部位,刀口都呈现出“Z字形”。
  “剪出Z形,再缝合起来远远好过直线剪开,如果直线剪开,未来再缝合时,不仅不会美观,而且会留下明显的疤痕。而Z字形的切口,在随后的‘插瓣’操作时,能有更丰富的创作余地,术后疤痕也很淡。”包楠说。
  历史上最早完成唇裂手术的是中国人。公元316年,《晋书·魏泳之传》记载:“魏泳之……生而兔缺,年十八,闻荆州刺史殷仲堪帐下有名医能疗之……医曰:‘可割而补之,但须百日进粥,不得笑语。’”
  一千多年来,医生们针对唇裂修复术发明了很多种“术式”。这些“术式”,就如武林高手们的“招式”。
  “高明医生的唇裂手术,只能看出大概的招式,但很多地方又有不同。”包楠说。
  庆祝天使再临
  10点43分,手术半小时后,最关键的一步来临了。
  靳绍锋将依次缝合嘴唇的黏膜、肌肉和皮肤。这时,小桂花缝合前的上唇显得有些“凌乱”。
  他拿出一把“组织镊”,使用“5-0号”的“可吸收线”(几天就可被身体吸收),对上唇黏膜开始缝合。口腔内侧的黏膜质地柔软,而组织镊前端为钝头,可防夹坏黏膜。
  U形的缝合针被镊子夹住,在小桂花的嘴唇上来回穿梭。这是极为精密的操作。一块几毫米长的肌肉或黏膜,往往要缝上三四针,而整个上唇,要缝合的针数在百针以上。
  原先显得“凌乱”的嘴唇,在针和线的作用下,逐渐有了轮廓。
  小桂花的脸庞,瞬间充满了生命和活力。曾经那个唇腭裂的小桂花去了何处?
  在屏幕前观看手术的媒体记者不禁感叹:“奇迹,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。”
  11点15分,手术一个小时后,靳绍锋要完成最重要的收尾工作——缝合上唇中间最关键的唇珠、唇峰皮肤。
  靳绍锋拿出更细的“6-0号”尼龙线,这种线更细,更光滑,对皮肤的损伤最小。
  可他犹豫了,他用镊子夹住左边的唇瓣皮肤,放于右边之上,2秒后,又夹住右边唇瓣皮肤,置于左边之上。
  凝视半晌,他重新把左边的唇瓣皮肤放于右边之上,接着,又拿出手术剪,小心翼翼地剪下左边唇瓣上的一丝皮肤。
  11点20分,靳绍锋似乎满意了创作,“6-0号”尼龙线又开始运作。在中间的唇瓣这不足1平方厘米的区域,他足足缝了6分钟,针数多得无法统计。
  缝合结束,靳绍锋用纱布轻轻吸了吸小桂花唇上的血迹。11点30分,手术80分钟后,“创作”结束。
  记者们欢呼起来,仿佛在庆祝天使的重生。除去缝合的线头和痕迹,小桂花的红色上唇,与正常的孩童无异。
  11点36分,小桂花苏醒。她意识到疼痛,开始大哭起来。
  “没事,手术之后的嘴唇,即使大哭,也不会裂开。”包楠说。
  片刻后,那扇玻璃大门缓缓开启,隔绝了80分钟的父母,与养女小桂花仿佛经过了一次漫长分别之后的重逢。
  “认不得了,认不得了。”她的妈妈和爸爸眼中闪着泪。
  新京报记者 易方兴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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